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已退坑

[璧衡]藏(3)

 @居有钱 钱钱的点梗又开更啦,应该不会很长,我争取情人节搞定,咕了这么久不好意思哦,来,吃糖~


章三  纸鸢鸣筝

齐衡给连城璧送过一次花馔之后,便像是突然失踪了,一连几天都没有出现。小吴找其他下人打听过,说是春闱放榜了,小公爷考中二甲头几名,国公府上下俱是一片喜气,大摆酒席,小公爷怕是忙于应酬脱不开身,这几日连花府都没空拜访,更不必说特意到连城璧这里自讨没趣了。

“是么,那是好事啊,这么年轻就考上功名了。”连城璧听完之后脸上的表情依旧是淡淡的,“小公爷的事,原本也跟我们没什么关系,你巴巴上赶着打听,旁人估计要误会你存了什么不该存的心思,以后别这样了。”

小吴有点委屈地应了声是。

连城璧最近找到了一项新乐子,教齐衡送来的那对儿画眉鸟说话。小吴本想提醒他会学说话的是八哥,画眉可不会,然而见他即便毫无进展也能自得其乐的样子,小吴隐约明白了什么,不再劝阻。

能有件感兴趣的活计打发时间,挺好的,之前他那样死气沉沉地熬日子,看着当真心疼。

他的精神头比以往好了一点,作息也渐渐正常了,很少再有突如其来的困意和莫名其妙的眩晕。灵姑子给他珍过脉后很是欣喜,说什么江湖人的体质果然要健壮许多,连城璧的身体现在已然能够自行恢复了,虽然还很慢,不过那些补药可以开始每日酌情减少一些,直至彻底停药,毕竟是药三分毒。

“连公子,我一个老婆婆,不懂那些江湖上的恩怨,只是听红雪说,他在忘川谷找到你的时候,你已经服下了我为花家人调制的吊命用的丸药,手里还紧紧攥着空药瓶,任是红雪那么大手劲儿也没能掰出来,只好随你一路抓着。你瞧,尽管当初万念俱灰,可潜意识里,你还是不甘心死的。人要活着其实阻碍很多,既然你扛过了那一遭几乎可以说十死无生的劫难,好不容易才活下来,就好好珍惜这条命吧。只有你的心想要活下去,你的身体才能跟着‘活’过来,否则,也不过一具行尸走肉。”

“您才不是老婆婆。”连城璧却好似完全没听到后面那一大段苦口婆心,“听声音也就四十出头吧,兼之气息绵长,走动间丝毫没有松弛拖沓之态,想必养生功夫做得很不错,将来能长命百岁呢。”

“看来连公子对岐黄之术也颇为精通。”

“久病成医,江湖中人,多少都懂点医理。”

“这么说,有些养病需要注意的事情,倒不必我多嘴了。”

“前辈本是避世隐居之人,之所以不远千里来到花府,是有很重要的事要办吧?在下这伤也没什么稀奇之处,不过是比寻常的肺腑内伤重了些,实在不敢劳烦前辈时时提醒,处处挂心。倘若因此误了前辈的正事,在下寝食难安。”

虽然这两位都面带浅笑,一副斯文和气的模样,但小吴莫名感觉到了一股火药味儿,吓得她缩缩脖子,悄悄退下倒茶去了,等她端着茶壶再回来,灵姑子已然不见踪影。

“小吴。”

“嗯?公子有何吩咐?”

“我听着外面有筝的声音,”连城璧把窗户缝儿又推开了些,“附近有谁在学筝吗?”

小吴朝窗外探头一看,惊喜地道:“连公子,是风筝!好多风筝,满天都是,什么样子都有,好漂亮!”

五代李邺于宫中作纸鸢,引线乘风为戏,后于鸢首以竹为笛,使风入竹,声如筝鸣,故名风筝。

风筝凭借风吹来发声,人力无法控制,自然奏不出繁复的曲调,却自有一番闲情野趣蕴含其中。连城璧心神一动,似有所感,向来古井无波的脸上,第一次出现了能叫人瞬间明白何谓期望与忐忑的神情。

“好了好了,就这么高,别再放了。不为,你让最东边那几个把线收一收,否则该听不见声了。”

“好的公子。哦,这是您要的‘沙燕送福’,我先帮您放起来吧。”

“你别插手,我自己放,祈福这种事儿当然得亲自来,否则怎么显出我的诚意?”

“公子说的是,那您自己放吧,我去那边看着他们。”

大抵小公爷的运气就是与常人不同,虽是第一次独自放风筝,却恰恰赶上风势最好的时候,很快,就将那只画满鱼和如意的沙燕风筝送上高空。

他颇为自得地环顾四周,却远远望见一个身披玄衣坐着轮椅的身影。齐衡难以置信地眨眨眼,不是错觉,真的是连城璧!他一时怔愣,直到被绷紧的风筝线狠狠勒了下手指,这才猛地回过神,赶紧把风筝线又放开几圈。

“小公爷。”

“连、连大哥,你是不是听见声儿了?”齐衡窘迫地挠挠头,“我本想到巳时再去找你,那会儿日头足,风都是暖的,风筝也全放起来了……啊我不是怪你出来得太早,你能出来,我很高兴的!只要你愿意出来……”

“二少爷被禁止再摸风筝,其他几位也不像是对这个感兴趣,我就想着,可能是小公爷,所以赶紧……算了,不说了。”连城璧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解释,“你这么大手笔,是要干嘛?”

“哦,这个,祈福的。”齐衡把风筝轮盘塞进连城璧手里,“放到很高很高的时候,把线割断,让风筝飘走,往后一年的霉运也就跟着走了。”

“是么。你把你的给我了,那你的霉运怎么办?”

“咱们一起放,然后一起割风筝线,霉运不就能一起飞走了嘛。”

“一起放?”

“嗯……对,一起放,我放了一半的线,另一半交给你,就、就算是一起放了。”

其实他原本想的不是这样,他想的是俩人一起放,就那什么,手把手啊,耳鬓厮磨啊,之类的,毕竟连城璧一个人不方便嘛。他自己臆想时各种大胆,结果一见到本人就怂了。

不过主要还是,连城璧看上去完全没有不方便的样子。习武之人对力道的感知与把控都十分精准,即使不抬头看,不四处跑动,仅凭手中丝线的张弛,就能力压一众风筝,荣登最高位。

“线只剩没几圈了,截断吧?”

“好。”

齐衡低头去摸剪子,却不料连城璧轻轻握住他的手,引着他捏住细而韧的风筝线,两指随便一搓,那线忽然就断了,松开对沙燕风筝的钳制,任由它无拘无束地飞往远方。

“你怎么……”

“不是说要一起?”连城璧挑挑眉,半是揶揄地道,“难不成,要我们一人抓住剪子的一头,喊一二三,然后一起剪断?”

“好像、好像是有点儿傻。”

齐衡笑得也有点儿傻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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