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已退坑

[璧衡]一见钟情(1)

古风ABO

alpha——乾元,beta——中庸,omega——坤泽

BA预警

章一  惊鸿一面

 

泽天王要回汴京了。

不同于其他王侯将相,这位爷是个武林人士,出身江南连家。

连家祖上颇有远见,认定本朝太祖有千古明君之姿,拨乱反正之才,能结束长久以来的混乱割据,令天下重归一统,因而举家襄助,立下汗马功劳。

太祖成事后,感怀其知遇之恩,封为异姓王爷,赐号“泽天”,还特许不必时时入朝觐见,只消在江湖出了什么大乱子时帮忙解决即可。

半年前,泽天王远赴西北,一举剿灭盘踞多时的万马堂,令茶马古道重回官府手中,还收缴一大批好马来充填西北三骑。

此次泽天王回京,便是向陛下禀报西北事宜。

但很快就有风声传出,泽天王打算在汴京定居了。他才二十出头,尚未娶妻,父母早逝,外无近亲,据说样貌也不错,京中有待嫁闺女的便纷纷动了心思。

但也有目光长远的,很快想明白了其中关窍——皇帝年纪大身子不好了,却迟迟未曾立储君,于是三王和四王打起擂台,争斗不休,还向朝臣施压,逼他们站队。泽天王历来是铁杆保皇党,回京未必不是老皇帝授意,有他坐镇,皇子们不敢大动干戈。

总而言之,成家也好,勤王也罢,泽天王成了所有人的谈论的对象。

庄学究似也被这股非同寻常的热情感染,叫学生们辩一辩江湖与庙堂。

十几岁的少爷小姐,大多连汴京都没出过,哪里明白何谓庙堂之高、江湖之远?不过是凭着想象,乱说一气。

如兰和墨兰以为江湖是话本里的白衣侠客,言语中便带着些小女儿绮思,明兰顺口附和。

长柏以为武夫和武臣没什么区别,长枫却说江湖就是一群大老粗没事找事。

齐衡觉得江湖人大概就是顾廷烨顾二叔那个样子。

既孤独,又自在。

众人辩得起劲,庄学究在一旁听着,也不说话,惯常的指正或点评,这次统统没有,一到下学就让他们散了。

山雨欲来,风起云涌,庄学究也被吹乱了心。

众人起身行礼恭送学究。

永昌伯府的吴大娘子新开了一处马球场,顾廷烨老早便约了长柏今日去玩,长枫则是正跟母亲送来的丫鬟打得火热,一刻也不愿多呆。

如兰墨兰见哥哥们走了,更加大胆,拢拢鬓发,巧笑倩兮,围着小公爷说个没完。

齐衡恪守礼数,自然不能直接赶她们走,好容易才脱身,暗自庆幸,还好旁边那个六姑娘矜持些,没有也缠上来,否则真要等不为来救我了。

论理不为该跟着他听学,但其他人都没带书童,齐衡就也不想带了,显得自己多娇气。

偏偏母亲平宁郡主听说盛家姑娘多,担心他被勾了去,勒令不为时时跟着。齐衡无法,只得叫不为在抄手游廊候着,等自己下学再一同回府。

盛家的园子曲里拐弯,草木繁盛,仿的宥阳老家的风格,得走上一会儿才能转出去,而且因为屏障多,特别容易听墙角。

齐衡走着走着,便听到了永昌伯府六公子梁晗的声音,紧接着是学富五车、举家清流的余阁老,语气里带着赞叹。

梁六是伯府嫡幼子,被母亲宠成了纨绔,绣花枕头一包草,余阁老的赞叹自然不会是对他。

事实上,就连齐衡自己,在余阁老口中也只是“还不错”。

那会是谁呢?

齐衡放轻步子,抬起竹帘,悄悄探身望去。

这一望,便呆了。

那人走在余阁老和梁六中间,想必地位很高,但他的态度十分文雅,像个书生,腰侧却悬着一柄长剑。可要说是武臣,齐衡也见过不少,没有谁能像他那样,带着种高不可攀的清贵。

梁晗一个穿金戴玉的伯府公子,走在旁边,竟好似他的跟班。

那厢余阁老笑道:“除了长柏,齐国公的独子齐衡也可堪造就,只是年纪小了点儿,阅历不够,文章便失了风骨,等过几年就好了……哎哟,那不就是元若嘛,正说着你呢。”

齐衡这才回了神,微红着脸,快步过去见礼。

“这就是我同你说的齐衡齐小友,表字元若。元若,这位是泽天王。”

“鄙姓连,连城璧,字容瑕。”

齐衡在心里念了几遍这个名字,只觉人如其名,名副其人。连城璧若不是这样一个人,也就不是“连城璧”了。

方才连城璧也注意到了这个偷偷看他的少年。

水是眼波横,山是眉峰聚,少年眉眼盈盈,仿佛江南春色揉碎其中。

原来能牵动他心魂的,不止是故乡。

只是他毕竟虚长几岁,面上功夫强些,没像齐衡直接呆了,但语气不自觉放得轻柔和缓,还主动告知了几乎没人叫过的表字。

士人重礼节,不会直呼姓名,王爷什么的又太过生疏,想来称字就没问题了。

余阁老见两人颇为投缘,遂先行离去。

不过这是盛家的院子,他们两个外男不好久留,于是齐衡邀连城璧到自己家,对方却婉拒了。

也是,父亲说泽天王是回来守皇城的,一定很忙。

连城璧实在不忍看他如此低落,可府里候着的也不容怠慢,想了想,问道:“从盛家回国公府,一路上僻静吗?人少的话,我们可以慢慢走回去。”

齐衡自然称是,大路人多,那就绕远些走小路,他虽是准备考科举,骑射却也没落下,体力完全跟得上。

可惜除了这次,竟再没找着机会相见。

一般心事,两处相思。齐衡都该去贡院科考了,还老想着连城璧,骑上高头大马,却抿唇笑得像个思春少女,嘴角漾起快乐的小波纹。

后来放榜没见着自己的名字,平宁郡主气不过,要找主考官问问,他也没好意思跟去,甚至有些害怕自己的小心思暴露。

他是乾元,连城璧想来也是,倘若平宁郡主知道了,怕是宁愿他被盛家姑娘勾了去。

可年少慕艾,哪里藏得住?平宁郡主自然看得出来,儿子心里有人了,但她以为是盛家姑娘,暗地里询了不为。

对主母,不为又敬又怕,老老实实说自己没有跟着小公爷听学,只在外面候着,所以不清楚。

平宁郡主又道:“那他去盛家听学,是乐意还是不乐意?”

不为道:“能听庄学究的课,公子当然乐意。”

许是疑邻盗斧,平宁郡主认定儿子看上了盛家姑娘,便总觉得不为是在替齐衡掩饰,决定亲自试探试探。

正好盛长柏中了进士,要履行婚约,娶东阳海家的闺女为妻,平宁郡主便提议带齐衡前去道贺。

齐衡不解道:“母亲,我与盛二公子不过一起读了几天书,那日他高中,我已当面道过贺了。这成亲之事,咱们非亲非故的,盛家也没有递请帖,不合适吧。”

他要说去,那自然是想念盛家姑娘,可说了不去,平宁郡主又觉得他是护着盛家姑娘,替她掩饰。

见母亲执意,齐衡就答应了。本想着自己还是一如既往做个花瓶,由着母亲交际,只用在被点到名后配合笑笑。谁知无心插柳柳成荫,他竟在宾客里看见了朝思暮想的心上人!

齐衡自己都没注意到,他的眼神一下子亮起来,平宁郡主心里冷笑,面上不显,仍温温柔柔拉着家常。

少年人饱含爱意的目光,热烈,执拗,不加掩饰,几乎在他看过来的那一瞬,连城璧就感觉像被烧着了,本能回望过去,四目相对,俱是狂喜。

但是不行,起码不能在这儿,泽天王一举一动全是人群焦点,所以他不能表现出任何私人的情绪,不能因为一时沉溺害了元若。

落在旁人眼中,就是连城璧随意看了一圈,接着又专心品茶去了。

齐衡黯然伤神,被母亲唤了好几声,才反应过来,赶忙道歉。

“他总是一副呆样儿。”平宁郡主笑道,“元若,难怪你爱往盛家跑,这盛家姑娘个个秀外慧中,我见了也喜欢得紧,不如你就认作亲妹妹,日后也只当是亲妹妹相待,如何?”

盛家大娘子王若弗本打算撮合齐衡与自己小女儿如兰,闻言,登时脸上挂不住,被平宁郡主那高傲劲儿刺到了。

“母亲!你这是做什么……”

齐衡有口难言,总不能直说他和盛家姑娘根本不熟,可真要应下了,倒好似他和盛家姑娘有什么,被母亲棒打鸳鸯,这叫他如何说理去?

盛老太太当机立断,命令孙女们接下认兄妹的珠串。

明兰最是谨小慎微,活得清醒,又自小养在老太太身边,最听她的话,见两位姐姐不情不愿,暗叹一声,首先站了出来。

墨兰咬咬牙跟上,最后是如兰。

目的达成,平宁郡主不欲多待,又说了几句客套话,便带着儿子回去了。

齐衡余光瞥见连城璧似乎也跟着告退,于是等走远些,立刻拉住母亲,指天发誓:“母亲,我若与盛家姑娘有半点私情,就叫我一辈子考不中进士!”

平宁郡主明白儿子对科举有多上心,终于动摇了,心想自己是否太过疑神疑鬼,其实主考官说的也有道理,或许衡儿没中就是因为年龄太小阅历不够。

衡儿性子坚定,身为国公独子尚能十年苦读,区区儿女私情,怎会动摇得了他?

平宁郡主想通了,神情缓和,于是连城璧适时踏出些脚步声,装作偶遇,道:“小公爷这是怎么了?发这么重的毒誓。”

母子二人行过礼,平宁郡主叹道:“衡儿没个轻重,也怪我太多心。”

连城璧道:“乾元也要声誉的,小公爷君子端方,日后对妻子必定一心一意,那么今日这遭,让他如何解释呢?郡主的确操之过急了。”

平宁郡主道:“王爷说的是。”

连城璧话锋一转,微笑着道:“不过,小公爷乃人中龙凤,做母亲的看得紧些,亦是人之常情。”

他递了台阶,平宁郡主便顺势谈起自家儿子,明贬暗褒几句,要他跟泽天王多学学。

“还请王爷赏个脸,到寒舍坐坐。”

“母亲,王爷日理万机……”

“好啊。”

齐衡一愣,不可置信,甚至偷偷掐了自己一把。

连城璧看着他,笑道:“刚回来那几天忙,现在就没什么事了。”

又明示道:“汴京繁华,想来有很多好玩的去处,小公爷大概挺了解吧?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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