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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zyl48儿童乐园】【衡璧】两小无猜(上)

0:00,至爱为您报时~儿童节就要搞软软香香的小萌团子!下一棒 @殡落际痕 太太

后续


(一)

都说三岁看大,七岁看老,当今武林盟主连城璧,就是一位从小传奇到大的人物。

连城璧六岁时便已有神童之誉,十岁时剑法已登堂奥;十一岁时,东瀛“一刀流”掌门人太玄信机渡海而来,与中原武林诸多成名高手论剑。当时公认的天下第一剑,乃是无垢山庄庄主连泽天,可他不久前才率领同道剿灭天宗,虽成功斩杀宗主逍遥侯,自己却也身负重伤,有心无力。于是连庄主独子连城璧代父出手,历三百招而不败,自此之后,连扶桑三岛也知道中土出了位武林神童,中原各派对无垢山庄的关注更是空前之高。

拜帖如纷扬大雪,撒向无垢山庄,当然绝大多数都是籍籍无名之辈,连门房那关都过不去,其中却有一份看起来相当简陋的信,被恭恭敬敬摆到了主人案头。

“水月庵住持清净……是大师伯?”

问话的是连城璧。这会儿无垢山庄的当家主母白红莲陪夫君上后山清修疗养去了,家中杂务就暂且交由连城璧接管。

管家道:“听水月庵的意思,清净师太近日偶有所感,想找夫人一叙。”

连城璧道:“那便如实回了吧,就说娘如今在后山祠堂,大师伯若有急事,可去那里寻她;若不急在一时,待爹的伤大好了,无垢山庄必扫榻相迎。”

清净师太人如其名,素不喜喧扰,最吃不消名门世家待客迎宾的那一套,得了准信儿便独自前往连氏宗祠。不过她托人给师侄捎了一大包东西,有须得托人情方可借来一阅的秘籍、功法,也有松子糖拨浪鼓之类的小物件,像是把连城璧出生后这些年的礼物全补上了。

连城璧哭笑不得,但长者赐,不可辞,秘籍功法一类自不必说,那些小孩子的玩物也被他仔细收起来了,零嘴则摆到显眼的地方,好提醒自己快些吃完。

连泽天的伤须用水磨工夫才能恢复如初,连城璧估摸着自己得辛苦好几个月,怎料区区五日过去,白红莲就回来了,还牵着一个瘦骨嶙峋的小孩,脸上的表情似忐忑,又似释然。连城璧心头一跳,不由得怀疑起这小孩的身份。

该不会……不,绝对不会,父亲绝对不会那么荒唐。

“璧儿。”白红莲一看到儿子,先露了笑,“这孩子是被拐走的,问他可有父母家人,他也不说话。娘是想着,你与他年纪相仿,不如就暂且照顾他几天,看能不能问出些什么,知府大人那边也开始审了。”

“好。”

连城璧点头应下,心想管着一整座山庄自己都能应付,单单照顾一个小孩,应该挺容易的。然而直到晚间用膳,他才彻底明白,娘所谓的“不说话”究竟是何等情形,也因此破天荒头一遭后悔自己太过草率。

“厨房准备了粥和小馄饨,你想吃哪个?”

“……”

“怎么没反应呢,都不喜欢?还是不会用筷子?那小勺可以吗?”

“……”

“那我让下人喂你吃?”

“……”

无论连城璧说什么,小孩都没有丝毫动静。人贩子当然不会对“货物”有多么上心,小孩瘦得像是只剩一把骨头一层皮,因此眼睛显得格外大,黏在连城璧身上,随着他说话时不经意的小动作间或一轮,盯久了会觉得是两颗琉璃珠嵌进眼窝里,透出一种难以名状的死气。

连城璧轻叹一声,快刀斩乱麻,吩咐无霜拿个小碟子过来,每样菜都搛一点,一口粥一口菜喂给小孩。他守在旁边时不时摸一摸小孩的肚子,感觉到鼓起来就不准吃了,以免伤胃。

小孩很乖,说让停就停嘴了,之后又有下人要带他去沐浴,他也安安静静跟着走了。不过连城璧注意到他在被碰到手时轻微瑟缩了一下,忽然心头一软,不禁反思,无论这孩子是有过不好的经历还是单纯怕生,自己是不是都表现得太冷漠了?

这是个孩子,是刚从魔窟里被救出来的活生生的人,不是算盘账本,更不能仅仅是娘交给他的一个任务,他得多用些真心。

“娘带他回来之前应当是换洗过了。”连城璧说着从婢女手里截走小孩的手,将大拇指递给他握着,自己摊开指掌包住他的整只小手,牵着他回房歇息,“我看他也没什么精神,今晚就免了吧,明日再说。”

小孩被塞进被窝里裹成春卷,一双眼睛仍倔强地钻出来,盯着连城璧。但不知是因着烛火昏黄还是别的什么,他的眼神看上去变得很柔软,像一只天真未凿的小兽,终于迟疑着接受了人类的示好。

“好了,快睡吧。”连城璧轻轻哼唱起奶嬷嬷曾唱过的歌谣,根本不会注意到,自己唇边的微笑有多么甜而软,“江南可采莲,莲叶何田田……”

 

(二)

日子一天天过去,小孩逐渐习惯了常在近前伺候的几个婢女和小厮,哪怕一时半会儿没有连城璧这个“同龄人”陪着,也不至于焦躁恐慌——天晓得连城璧是怎么看出他会焦躁恐慌的——总之,小孩这几天沉迷于九连环,摆弄一上午都不嫌腻,偶尔也能安安静静双手抱膝和无霜一起看画本。连城璧暗中观察过几次,确信无虞了,这才恢复以往的作息,到院子里练剑。

他练的都是最基础的剑招,尽情挥洒了一会儿,却发现有人在悄悄看他。

那道目光试图藏得隐蔽一点,却欲盖弥彰。连城璧猜到是谁了,余光一瞟,木槿花丛背后果然猫着白白小小的一个团子。

小孩穿着连城璧五岁时的衣裳,他还是瘦,肩膀那里撑不起来,松松垮垮的,连带袖子也长了一截,被挽两折勾几针固定住,露着支楞的腕骨。

连城璧假装什么都不知道,一套连招打完,他往小孩躲的地方大步走去,作势要找汗巾帕子和水壶。小孩慌了,撒腿就跑,一跑动静就太明显了,连城璧强忍着笑,语气仍正经得很,沉声道:“谁在那里?”

小孩眼见藏不住了,跑肯定也跑不了,于是乖乖绕出花丛,耷拉着脑袋,手指扣住衣角,有点怕,但也不是特别怕。

少爷是好人,跟那些坏人不一样。

“是你呀。”连城璧问他,“怎么不在屋里玩?今天日头大,万一被晒伤了,那可如何是好?”

方才那套剑法于他不过是热身,他正在兴头上,也没打算跟小孩长篇大论,索性剑也不收了,随手挽了个剑花负在身后,端得一派写意风流。

小孩看得眼都直了,来无垢山庄这么些天,这还是他第一次流露出如此鲜活的情绪。

连城璧了然一笑,取来手巾,给他擦干净额头与脖颈粘着的汗,没再说什么,只叮嘱他站远一些,去老玉兰树底下乘凉,自己则又返回演武场,提剑摆了个起手式。

连家剑法如暖月春风,走得以柔克刚的路数,本就比寻常的功夫花样多,更不必说连城璧还特意挑选过用以配合的身法与步法,瞧着当真比跳舞还好看。将近两个时辰下来,小孩非但不腻,眼神反倒更加亮晶晶,比往常多添了半碗饭,午间小憩也安稳了许多,一觉睡到申时正才起。

趁这档子工夫,连城璧将数日未曾捡起的剑法迅速过一遍,保持手感。中午见小孩吃得香,他不由得跟着多吃了些,就权当消食了。

晚上小孩一直自以为隐蔽地偷看他,连城璧还是当作不知道,等小孩自己主动开口。大抵是上午那一遭让小孩安心了,这回他没有过多迟疑,在连城璧惯例去洗澡时揪住他的衣袖,表示要一起洗,还生怕人家不明白似的,挤出一声磕磕绊绊的“哥哥”。

小孩被吓得狠了不说话没反应这事儿,大家心里都挺愁的,如今这一声哥哥不啻天籁之音。不过少庄主一个眼神扫过来,他们也没敢有太大反应,待连城璧打手势吩咐无霜去通报夫人,其他婢女小厮这才三三两两地散了,小声激动起来。

连城璧牵着小孩慢慢往浴池那儿走,问道:“怎么突然想和我一起了?”

小孩眨眨眼,再次细声细气唤了一句哥哥。

连城璧忽然停下了,表情认真,语气正经:“光叫哥哥可不行。你看,我姓甚名谁、家中情况如何,这些你都知晓,我对你却一概不知,有失公平了吧?”

小孩费力想了好久,才总算理清连城璧的意思,又想了想,觉得是这个理。但他许久未曾正常说话,从前的记忆也都有些模糊了,只能凭感觉吐出两个音节,留给连城璧猜。

七哼?戚珩?连城璧实在分不清,心想或许人贩子会知道,就先按下这茬不提,转而问起了上午小孩为何坚持要看他练剑。

这个问题可就太复杂了,小孩连自己名字都说不清,哪里能回答他,索性用肢体比划。他先是把浴巾束成一条握在手里,扮出凶神恶煞的模样,接着丢掉“鞭子”,跑去浴室一角瑟缩起来,显然是在模仿人贩子和他自己。

但这一次,小孩仅仅被欺负了一小会儿就开始反抗了,摆出一个有七八分形似的剑招起手式,想象手里握着把绝世神兵,对着那孤零零的“鞭子”又刺又砍。

连城璧心里简直笑开了花,面上也绷不住疯狂上扬的嘴角,柔声道:“想学好武功日后亲手报仇呀?”

小孩猛地点点头,又怕这样显得不够庄重,于是大声回了句“是”。

想法很好,但希望很渺茫,小孩根骨太差,一套养生拳法能顺利打下来都勉强。连城璧沉默片刻,干脆直接跳过话题,催小孩下池子洗澡。

不过小孩想报仇这事连城璧倒的确放在心上了,第二天吃早饭时就向白红莲打听,得知小孩叫齐衡,是那伙人贩子从另一伙来历不明的黑衣人手里拐走的,因此他们也不知道齐衡家住何处。

“衡哥儿瞧着不像是寻常出身,你爹托人打听过了,临近几个州县也没有哪个姓齐的大户人家丢了孩子。”白红莲笑道,“璧儿可想多个弟弟?”

齐衡生得好看,又乖又软,连城璧还真挺舍不得他的,但过于常人的聪慧令他敏锐注意到,白红莲之所以收养齐衡,似乎另有原因。

他这么想的,便也这么问了,白红莲不禁一怔,良久,笑容中流露出几分苦涩,轻声叹道:“还真是慧极必伤啊……”

连城璧道:“莫非大师伯说了什么?”

白红莲道:“盛极而衰,慧极必伤,这是师姐为你批的命数。出家人本不该泄露天机,但因着你是我的儿子,师姐破例帮我推演了一次,说是你将来锋芒太过,得有个傻乎乎但命好的帮你镇着,才不至于早早凋零。”

她当时听完这一席话,心绪久久无法平静,下山随便散散心,恰好就撞见了行迹鬼祟的人贩子,救下齐衡;恰好齐衡是来历不明的外地孩子,找不到他原本的家人;恰好一向对外人冷情疏离的连城璧,偏偏很喜欢他。这一切的一切,都让人不能不感慨一句天命所归。

白红莲也不是什么迂腐之徒,天予不取,反受其咎,那便顺其自然,将齐衡留在儿子身边吧。但将心比心,她设想了一下倘若换成自己,十岁出头得知往后大半辈子都得跟另一个人绑到一起,否则便是英年早逝的命,那她肯定不会有多开心,所以她也不希望儿子这么早就清楚这一切。可要是放任他自己推测揣摩,又不知他会如何多心呢,于是白红莲思来想去,最终还是尽数告知。

可惜了,到底没能瞒住连城璧,没能真真正正“顺其自然”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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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和我最后的倔强:哼哼是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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