至爱ZAi

已退坑

[互攻]刀魔(16)

互攻,互攻,互攻

夫夫联手打芥子副本,芥子世界的背景是古风abo但关系不大,alpha——乾元,beta——中庸,omega——坤泽


章十六

秋风萧瑟,晨光熹微。

连城璧醒来的时候,发现自己手里紧紧抓着一柄漆黑的刀。

刀并没有什么特殊的,狭长的刀身略带弯曲,锐利的刀锋,不太深的血槽,除了通体漆黑之外,这柄刀看来和别的刀并没有什么不同。

连城璧不禁觉得很奇怪。

他依稀记得自己并不用刀,即使用,也不会用这么普普通通的刀,配上他身上雪白的织锦长袍,甚至显得寒酸了。

但他的手没有一丝一毫放松的迹象,在眼前这个说不清是陌生还是熟悉的环境里,手中处处彰显着古怪的刀却像是他唯一的慰藉,只有那个冰冷坚硬的触感能教他安心。

一切都诡异莫名,这里到底是……

“少主!”

出声的是一个白衫粉裙、梳着丫鬟的年轻女子,约莫十七八岁,端着洗漱用的水盆和巾帕,脸上的表情既惊且喜,笑道:“您可算醒了!”

连城璧撑着额头,直觉这个称呼不对劲:“我不是……”不是什么少主。

姑娘怔忪一瞬,眼睛里明亮的光彩熄灭了,笑容加深几分,却并未显得更加亲切,反而透着一种不协调不自然的虚假,像是木偶脸上被人生造出的表情。

“您是,您姓连名城璧,是西北斑衣教的少主。”她放下手中彰显婢女身份的盥洗器皿,一边说一边慢慢走近,“您六岁时,中原的武林盟主下战帖邀教主切磋,却不料这是他们的调虎离山之计,中原大小百余门派联手突袭,火烧总坛圣殿,您的头疾也是那次落下的。”

“头疾?”

连城璧说着就感觉像是被人抡起锤子猛砸了下后脑,眼前一黑,手脚发软。那年轻婢女却好似身经百战见怪不怪了,麻利地将枕头竖起来抵着床头,扶他轻轻倚靠上去。

“您这是老毛病了,稍有不慎便容易头疼昏厥,刚醒来的一段时间里什么都不记得。前天晚上,您说要试一试新提拔的暗卫统领的功夫,交手时一招不慎,撞到了假山上,回来便一睡不醒,可把我们大家都吓坏了。“

缓过这阵劈裂似的头疼,连城璧的“记忆“渐渐复苏,和婢女所言分毫不差。随后他又想起了更多,譬如他是个装成中庸的坤泽,过几天就要及冠了,爹娘早逝,现任斑衣教教主是母亲的本家兄弟、他的师父萧寒衣,雅号逍遥侯。

“无霜。”梳洗完毕,连城璧差不多全想起来了,头也不怎么痛了,于是招呼那个年轻婢女,问道,“我记得舅舅原本吩咐过,今天有事找我?”

无霜道:“可您才刚醒,要不还是先休养一日吧。”

连城璧道:“我感觉已经没什么大碍了,何况再过几天就是冠礼,想必不会有什么要紧事交付于我。”

无霜不禁笑笑,似是拿他没办法,柔声道:“那您用些饭食也不迟。教主在巳时之前通常都要接见客人,您去了怕也见不到。”

“哦,好。”被一个比自己小的女孩子关照了,连城璧有些不好意思,顾左右而言他,“你刚刚说,我头疾犯了昏睡不醒,大家都吓坏了?”

“可不是嘛。”无霜知道小主子不喜欢旁人过多伺候,便仅仅侍立一旁,“您待我们这些下人一向宽厚,新来的傅统领也是面冷心热的,无论伤了哪个我们都舍不得。”

傅……连城璧莫名地有些在意,不禁发问:“那他现在身在何处?”

无霜早就习惯了连城璧这种“不拘小节”的记性,不厌其烦地解释道:“按教里的规矩,护卫伤了主子要受鞭刑五十,若是暗卫等贴身保护的,量刑翻倍,眼下傅统领应当还在禁所躺着。”

连城璧皱着眉放下碗,起身就要出去:“带我去禁所找他。”

“少主!”无霜慌忙拦在门口,“这是教主亲自发话,任何人都违逆不得啊!”

“明知自己身体有恙还非要拉人切磋,不知轻重,不自量力,要罚也该罚我。”连城璧抓着他的黑刀,狭长而窄的刀鞘深深嵌入手掌,那痛感却能让他镇静,“无霜,你让开,我去和舅舅还有刑堂长老们说。”

“可是……”

“哈哈,璧儿能如此反思自己,可见是真的要长大了。”

说话的是一位面白微须的中年人,衣着华美,步履从容,笑容虽和蔼,却依旧难掩周身的威势与雍容气度。

连城璧将刀别在腰侧,抱拳行礼:“师父。”

萧寒衣道:“身体怎么样了?可有请左护法给你看过?”

连城璧道:“承蒙师父挂怀,只是一点小毛病而已,醒来想必就无碍了,不用再劳烦左护法。”

萧寒衣点点头,沉吟片刻,点出身后随侍的人群中一个黑衣少年,沉声开口:“十六,方才少教主的话,你都听见了吧。”

少年苍白瘦削,嗓音是与年纪不符的嘶哑:“是,十六明白。”

萧寒衣道:“去吧,下不为例。璧儿,你随我来。”

“好的师父。”

连城璧跟着萧寒衣往议事大厅的方向走去,却忍不住悄悄回头瞥了眼那黑衣少年,只见他拖着不甚灵便的右腿,慢慢走到正房侧边一间小小的耳房。

受伤了吗?

少教主身边应该常备着上好的金疮药吧,等回去之后,给他送去几盒。

连城璧一边想着那少年,一边随口和斑衣教的长辈们客套,直至听见萧寒衣说起他成年后该依照教规出门历练,这才收敛心神,恭谦地道:“城璧只懂纸上谈兵,一切全凭师父安排。”

“璧儿这孩子一向听话懂事,有他当徒弟,我可是省心不少。”萧寒衣说完,不出所料收获了一箩筐的褒奖,“好了好了,都是自家人,不必如此。璧儿,近日无名居发生的那起事,你可还记得?”

小半个月前,西北有名的无赖马商马三群醉酒撒泼,睡了无名居的内掌柜,酒醒后担心被那母老虎断子绝孙,忙不迭逃到亲家公慕容老庄主那里躲着。

慕容山庄和斑衣教素有往来,可亲家也不好不护,老庄主这些日子是吃不下睡不好,灰白的头发成把成把地往下掉,顶着稀疏的脑门到萧寒衣面前哭诉一番,把问题又抛还给了斑衣教。

想清楚来龙去脉,连城璧不免有些尴尬:“翠浓前辈她……是怎么想的?”

萧寒衣道:“她想活捉了马三群,割掉三钱腺体配药,把芳玲身上的标记给清除了。”

无名居的两位掌柜都是坤泽。

连城璧道:“城璧明白了。此事……城璧还需细细思量一番。”

萧寒衣乐呵呵道:“那是自然。你身边那个傅统领,也需要时间养伤,不必着急。”

代号“十六”的少年眉眼殊丽,有灼灼春桃之色,凌霜寒梅之姿,据说当初比斗竞争暗卫统领时,原本他和一个四十出头的壮汉不相上下,是萧寒衣一锤定音,说少教主身边还是多些年轻人好,这才定了十六。

眼下萧寒衣这话,用意也很明显了,就是提醒连城璧利用十六去给马三群下套。连城璧打心眼里不喜这等阴诡招数,当着一众长辈的面却也不好直言,含糊应付过去,一回到自己的小院便打开药房,挑了几样武者常用的,拿手帕裹成一个小包提在手里,一路脚步轻快,敲开了十六所住的耳房。

如何对付马三群他心里有数,自觉不过小菜一碟,请求萧寒衣宽限几日就是准备留给十六好好养伤,却不曾想倒跟萧寒衣不谋而合了。如此甚好,他也不必再藏着掖着。

十六见到他果然很吃惊,但也仅仅一瞬便收敛神色,默默让开房门,请他进来。

耳房很小,几乎称得上家徒四壁,不过打扫得很干净。连城璧撩起衣摆坐下,接过十六递来的白水,立马仰头豪饮几口,放下杯子看看他,绷不住笑了,似是在自嘲有些浮夸。

十六紧绷的脊背略一放松,问道:“少主来这里有事?”

话一出口他便想收回了,好好的,怎么能把正常的询问说得像审讯一般。所幸连城璧并不介意他硬邦邦的语气,温声道:“来和你说声对不起。比武的事分明是我胡闹,却连累你受罚,真的很抱歉。你的伤怎么样了,可有好好上药?“

十六犹豫了一会儿,如实相告:“刑堂里受的伤,不可以用药。“

连城璧道:“那是刑堂听我的,还是我听刑堂的?“

十六道:“除了教主,谁的话您都可以不听。”

连城璧将手里的药包放在桌上,笑道:“这便是了,咱们不管刑堂那套破规矩,有伤就好好养着。哦对,我记得鞭刑打的是后背?需要我帮你涂药吗?”

十六不禁又想起了竞争统领那天,萧寒衣选定他后,他的对手,以及围观的人们,向他投来的眼神。

嫉妒、不甘、怨愤、怜悯、幸灾乐祸……

他早就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,一直都知道,不是吗?

十六一把扯开外衣,在连城璧惊讶的眼神中,轻声道:“那就麻烦少主了。”

连城璧虽然嘴上说着可以帮忙,实则心里根本没想过会被接受,因为据他推测,十六应当是非常抗拒与外人身体接触的,尤其是直接效忠的主子——暗卫大多如此。

或许他俩的关系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好?

连城璧洗干净手,将药膏拢进掌心里捂热了,一点点涂到十六伤痕累累的背上,动作很轻柔,还绞尽脑汁搜罗话题,同他闲扯,以期他能好受一些。

“你惯用什么兵器啊?我叫工坊专门给你打造几副如何?”

“刀。”十六脱口而出,旋即觉得似乎不对,迟疑着改口,“……剑?”

“喔,刀剑兼长啊,真厉害。”连城璧扶十六坐起来,用纱布一圈圈裹好伤口,若非对方的抗拒太过明显,他甚至连穿衣服都想代劳,“这药药性挺猛的,两天换一次就行,到点了随时都可以来喊我。”

“多谢……”

话说到半截,嘴里突然被塞进一块甜甜的东西,比糖块更甜的是连城璧那双清透的浅色眸子:“奖励你的。”

十六怔怔道:“奖励什么?”

“上药的时候一定很疼吧,可……”连城璧突然卡壳了,歉然一笑,“刚想起来,十六只是个代号,我该叫你什么?”

十六抿了抿唇:“就叫十六,暗卫不需要姓名。”

连城璧道:“可我想知道。你姓傅,名字呢?”

“傅……”

他数次欲言又止,换作常人恐怕早就不耐烦了,可连城璧一直温和地望着他,耐心地等。

“傅红雪,红色的红,大雪的雪。”

“红雪啊,真是个好名字。”连城璧笑着眨眨眼,似是有意逗他,“那以后我就叫你小傅了。”

“……欸?”

“这么好的名字,当然不能让别人知道。”连城璧看着傅红雪脸上不自觉流露的倦意,邀他同住的话在舌尖滚过几圈,终是又被压回心里,“你好好休息吧。”

“嗯,少主慢走。”

傅红雪目送他离开,合上房门,耳畔一刻不停地回荡着那声“红雪”,说不清自己是失望还是松了口气,在矛盾纠结中沉沉睡去。


————

璧璧也不算是在撩雪鹅吧,应该说,被病弱雪鹅激起了黑璧时期的奶爸属性,但效果确实是撩到了

评论(18)

热度(57)
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