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已退坑

[璧雪璧互攻]刀魔(1)

600f感谢

这个坑……拖了快仨月了(捂脸),良心不安

修仙设定,不玄乎,甜宠的,给漂亮雪鹅吃不完的糖


章一

“凤凰台上落凤凰,凤凰山下凤花香。凤花长开开无谢,随风漫撒无垢庄。无垢庄,好漂亮,雕栏玉砌金作堂。薜荔绕青松,蕙若杂杜衡。惊疑游仙梦,胜似天上城……”

童谣被清爽的晨风吹入山谷,吹散了宿雨的阴积潮气,齐衡的衣摆也跟着晴风轻轻地摇,欢欣鼓舞。他伴着童稚的歌声默默念着经文,竟好似嚼了满口南国香草的芬芳,如痴如醉,都没注意到师父什么时候坐在了他身旁。

“这雨从你闭关结丹就开始下,下个不停。”连城璧端了碗酒酿圆子给他,碗底还卧了枚圆滚滚的荷包蛋,“昨晚还是狂风暴雨,电闪雷鸣,无谢还想着要不下山回花家躲躲,没想到今早起来就放晴了。修习推演一道的术士往往因着泄露天机的缘故,为天道所讳,抗不过金丹期的劫数,你结丹却能令天地改色,为之欢欣,这是很好的兆头,以后大抵是不必废掉双眼了。”

两人说是师徒,相处起来却更似知己,不讲什么虚头八脑的礼节规矩。连城璧说着话,齐衡就把荷包蛋夹起来吃了,等他说完,才仰面笑笑:“师父既然能指点我平稳渡过天劫,于推演一道的道行,想来可比摘星阁那些老道长厉害多了,怎么璇玑榜上不见师父的姓名?他们不是号称天下大事无所不知吗?”

“我也只是拾人牙慧,不足挂齿,无垢山庄若想瞒什么事,总不会很难的。”谈及此,连城璧神色淡淡,不过一转向宝贝徒弟便又笑得轻柔,“元若接下来有何打算?要是想接着闭关,巩固修为,别忘了叫冰冰给你炼些辅佐用的丹药。”

齐衡道:“托您的福,徒儿结丹消耗甚少,闭关就不用了,我想接着下山游历。”

“嗯,也好,之前你尚未出凤城便寻到了结丹的机缘,倘若走得更远,到更广阔的天地看看,想必更是大有所成。”连城璧顿了顿,手指在石桌边缘摩挲一阵,又道,“既如此,师父想另交给你一项任务。”

齐衡道:“师父但说无妨。”

连城璧道:“无谢虽是花家的孩子,却在我这里待得更久,他修行得如何,你也是看在眼里的,跟师父说说,什么感觉?”

齐衡斟酌片刻,道:“天赋异禀,然心无长性,所学杂而不精,道心不明,若无前辈高人及时点拨,恐怕会止步于筑基大圆满。”

连城璧揶揄道:“你就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留?”

齐衡神色认真:“外人面前自然是要留的,可问我的人是师父。”

若非师父,他此刻恐怕还是那个在凡人地界里困守一隅的齐小公爷,怎能有机会领略修行路上如此广阔的天地?师父于他有再造之恩,虽无血缘,在他心里却比有血缘牵扯的亲人更为重要。

“那便多谢元若,对师父如此坦诚。”连城璧摆摆手跳过这个话题,“说回无谢吧,前几日你闭关的时候,花家家主正坤兄托他家老幺给我送了封信,说是不希望无谢浪费了他的好天赋,劳烦我指点指点他。”

齐衡疑道:“此事应当难不倒师父吧?”

连城璧道:“是,不过我没空啊,白水兄决心转修佛道了,于情于理,他的剃度仪式我都不好缺席。所以我是想着,你领上他一同下山游历,见识得多了,心里一松快,说不定道心自明,总比旁人生拉硬拽要好,你看如何?”

“挺好的,我也很久没和无谢一起了。”

齐衡俊俏的小脸上不自觉绽开一抹笑,怕是春花秋月见了都要害羞,尽管他的声音听着还是很一本正经。

连城璧挑挑眉,看热闹不嫌事大一般又添了把火:“‘挺好的’?那就好。他管我叫小叔,你管我叫师父,至少辈分是不会错的。”

齐衡“腾”一下红透了。

不过害羞归害羞,能和喜欢的人一起出门一起游历,傻子才会拒绝呢。齐衡高高兴兴收拾好行李,没过几天,就和巴不得出去撒欢的花无谢一起,告别无垢山庄,朝着最热闹的中洲踏上了闯荡江湖的第一步。

当然,齐衡以前是凡人,不怎么了解修真界,所谓“最热闹”完全是听花无谢说的。花无谢一路兴致勃勃,给他讲中洲的山水,中洲的人杰,中洲的奇闻轶事,以及近些日子最为人津津乐道的,慕容世家与万马堂的联姻。

“慕容明珠?”齐衡博闻强识,很快想起了自己是在哪儿听到的这个名字,眉头皱得死紧,“你不是说他败絮其里,其外也不是金玉,除了酒色一窍不通吗?这种人的联姻,有什么可去凑热闹的?”

花无谢道:“自然不是去凑热闹,我是想看看,那个敢把大小姐嫁给慕容明珠的马家,究竟何许人也。”

齐衡一下子紧张起来,佯装平静地问道:“你也对所谓‘边城第一美女’感兴趣?”

花无谢瞪大眼睛:“怎么可能?!”

齐衡一口气还没松下来,就听见了更让他吐血的后半句。

“少爷我见过的花花草草多了去了,天下第一美人都跟我一起喝过酒,区区边城第一,算得了什么?”

“天下第一美人的事儿,我劝你回去之后如实禀告师父,让师父替你把把关,免得被骗。”齐衡脸板得更紧了些,“既然如此,你好奇马家究竟所谓何事?”

“当然是将马家还有和他们交好的那些家族都记下来,以后绕得远远的。”花无谢一副“你怎么连这都想不到”的表情,娓娓道来,“你想啊,能干出卖女求荣这档子事,那马空群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;马空群交好的人、教出的后辈,肯定也都不怎么样,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嘛。以后要是想找道侣,绝对得离他们远远的。”

齐衡身为成过亲的成熟男人,此刻便有底气摆谱了,淡声道:“你还小,想这些干什么?再者师父说过,找道侣得看缘分,心急不得。”

花无谢道:“那如果缘分到了却不主动去接,是否也算有违天道?”

齐衡默然。

花无谢偷眼打量着他秀美沉静的侧脸,“噗嗤”一笑。

“你闭关的时候,我闲着无聊,把那本推演入门翻了翻,给小叔叔起了一卦,结果你猜如何?红鸾星动,姻缘将至。我都能算得到,小叔叔自然不会不知,可他瞧着丝毫不在意,咱们做晚辈的,就只好多上心咯。”花无谢眯起眼,笑得狡黠,“齐衡,元若,大师兄?来,说说呗,你刚刚想到哪儿去了?”

齐衡强行找错重点:“那本书我当初看了大半年才吃透,你只用几天的功夫翻了翻,能算准吗?”

“也是。”花无谢耸耸肩,神色有些捉摸不透,“我就是走马观花,浮光掠影,比不得你,那要不你再给小叔叔算上一算?毕竟是终身大事,轻忽不得。”

齐衡摸了摸挂在腰间的一串铜钱,却只是摸了摸,便放下手,复抓紧缰绳,一夹马腹紧跑几步拉开距离,声音裹挟在山风里打着转飘进花无谢耳中时,便已不剩多少温度。

“天色不早了,快些赶路吧。”

慕容山庄附近的客栈早已挤满了人,不过无垢山庄家大业大,在这种繁华地带自然少不了置产。齐衡与花无谢走进一家挑着莲花旗子的客栈,将无垢山庄的弟子腰牌给掌柜的看一眼,就立马有手脚麻利的伙计打扫出预留的两间上房,请贵客移步。

这样一来,方便是方便了,却少不了被慕名围上来的修士们套近乎。花无谢这会儿倒想起自己是姓花的了,趁人群的焦点都在齐衡身上,赶紧掐了个隐息诀偷溜出去,找了位撂地摆摊卖药的大叔问道:“前辈,这周围最好玩儿的地方在哪儿啊?”

大叔打量了一番他周身的服饰,了然一笑,指了指城南。

花无谢还当是茶楼画舫之类的风雅去处,但也不知是他对自己有误解,还是那大叔对他有误解,总之他满怀期待去了,却发现根本不是那回事儿。

一群兴奋到甚至表情狰狞如野兽的人,围着角斗场叫喊不止;场内,肌肉虬结全副武装的大汉,骑着高头大马,手中闪着锋锐寒芒的流星锤舞得虎虎生风,而他的对手,却只是个苍白瘦削的少年,手无寸铁不说,还被沉重的锁链极大限制了行动,几乎只有被动挨打的份。

几乎,表明还是会有所不同,而恰恰是这点不同,令花无谢强忍住不适,在一群不像个人样的看客中耐着性子看了下去。

这个少年在蓄力,在等待反击,花无谢心想,他很有挨打的经验,看着凄惨实则没受什么伤,而且,他已经找到了最合适的兵器,在对手气焰骄横毫无防备之时。

“我们打个赌吧,就赌他能否反杀对手。”

花无谢动了动嘴唇,却几乎没发出声音,就好似在对着空气里某个不为人知的幽灵说话。

那个“幽灵”悄无声息绕过喧嚣的人群,到花无谢身后站定。

“我不赌,你这是以你之长攻我之短。”齐衡道,“不过,虽然不懂体术,但我会算。他和师父的命线纠缠很深,几乎要打成死结了,单凭这点,我也一定会带走他。”

“你这就没意思了。”已知结果的角斗花无谢并不感兴趣,何况身后是齐衡,他索性不关注场内战况了,侧头专心聊起天来,“凡事都算到结果再去做的话,跟天道的奴隶有何区别?”

齐衡道:“那么敢问这位不是奴隶的高人,有何高见?”

花无谢道:“你仔细看看他,即使灰头土脸也难掩殊色,倘若收拾干净了,怕是天下第一美人也能争上一争,而且他根骨也很好。这么一个人物,却沦落到如此境遇,想必是决计不肯以色侍人的坚贞之辈了。相逢既是有缘,我看他挺顺眼的,小叔叔肯定也会喜欢。”

齐衡静静看着他扯东扯西。

花无谢在那澄澈的目光中败下阵来,无奈地坦诚道:“好吧,其实是我在他的身法里看出了神刀门的影子。神刀门白门主的死因众说纷论,小叔叔不是已经有了怀疑对象?从这少年身上,或许能挖掘到更多证据。报仇雪恨、为民除害什么的,能早一天就早一天,你说是吧?”

齐衡没见过神刀门的功夫,见过了也看不出什么门道,但他直觉花无谢的后一种说法才是真的。花无谢所学杂而不精,什么都懂一点点,不过由于人太聪明了,懂了一点点,或许就已经是常人终其一生也难以企及的高度。

世人皆道无垢山庄大弟子乃千年难得一遇的神童,幸得连庄主慧眼识珠,从凡人那片穷乡僻壤里把人挖了出来,却不知他们口中纨绔不羁的花二少爷,才是真真正正的,沧海遗珠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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